朱元璋眉头渐渐舒展,低声道:“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……”
马皇后继续道:“就像当年在濠州,你说元廷必败,可那些乡绅偏不信。等红巾军破了城,他们才明白——原来重八是对的。”
朱元璋沉默片刻,忽然嗤笑一声:“这狗东西,倒把人心算得透透的。”
马皇后抿唇一笑:“驸马不是狗东西,是你女婿!是真心为大明着想的人。”
朱元璋哼了一声,一甩袖子,却没了方才的怒意:
“等这事了了,咱非罚他……”
罚了半天也没想好。
朱元璋气笑了:“咱都要气糊涂了!”
马皇后不禁轻笑。
窗外雨声依旧,殿内的氛围却已悄然缓和。
“好啦,妹子,”朱元璋端起茶盏来喝了一口,“咱这心里头,好受多了,你快些去歇息吧!”
马皇后便也放心地点点头:“陛下用些点心,垫垫肚子。”
朱元璋颔首,叮嘱道:“回去路上慢些。”
马皇后徐徐退出,又回望一眼埋头批奏疏的皇帝,露出一丝无奈之色。
近来因为旱情,朱元璋少不了要日夜忧心,如今,又要盼着北地暴雨不那么大……
这就是皇帝要担起的责任。
……
接连数日,北方的急报如雪片般飞入应天府。
起初,朝臣们还能自欺欺人。
认为不过是河南、山西几处偶降暴雨,未必真会酿成大灾。
可随着一封又一封奏报递入通政司,他们的侥幸,终究被雨水冲刷得一干二净。
通政使赵岩盯着案头堆积的奏折,每一封都带着不同州府的印记,每一封都写着近乎相同的噩耗——
“陕西急报:榆林大雨,淹没农田千顷!”
“山西再报:汾河暴涨五尺,太原城外几成泽国!”
赵岩的手指微微发抖,他缓缓抬头,看向身旁的参议:“……广智侯的预言,竟一字不差。”
参议低声道:“大人,这雨……怕是真的要成灾了。”
……
都察院的值房。
左副都御史詹徽盯着手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