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框上，听见阿嫣软糯的童音，眼角不自觉弯出个温柔的弧度。
褶皱里藏着的笑意还没完全漾开，小孩后半句话就像冷水浇头，他嘴角的弧度瞬间僵住，方才慈爱的笑容凝固成哭笑不得的神情。
“我的小祖宗哟…”
他抬手扶住发疼的太阳穴，眼角鱼尾纹随着摇头的动作微微颤动，看着阿嫣亮晶晶的杏眼斟酌着用词。
“这可不是闹着玩的，你这还是第一次下手，可不能…”
他的话还没有说完，星斗冷淡的轻哼一声：
“阿嫣可以！”
阿嫣立刻笑起来，露出几颗整齐的小米牙，圆乎乎的脸颊上浮现出两个浅浅的梨涡。她踮起脚尖，把柳叶刀在灯烛下转了个漂亮的弧度，刀刃折射出细碎的光映在她眼底，像是藏了漫天星辰。
“明叔叔你看！”
她伸手从袖袋里掏出叠得整整齐齐的绢帕，小心翼翼展开，上面歪歪扭扭画着数十张人脸，有的浓眉大眼，有的尖脸薄唇，虽然笔法稚嫩，却能看出每一处线条都经过反复描摹：
“我在纸上练了一百遍，连师父都说我下刀稳。”
说着，她又从托盘里拈起一根银针，对着昏迷男孩的眉骨轻轻比划，肉乎乎的手指虽然还带着婴儿肥，却握得笔直。
“你看小哥哥这眉眼生得多好看，我只要把轮廓修得更硬朗些，再把下颌角…”
阿嫣说得兴起，连语气都不自觉带上欢快的调子，仿佛手里摆弄的不是事关重大的易容术，而是在玩最心爱的胭脂水粉，直看得高明满头冷汗，生怕她就这么下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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