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42章

    我几乎是把箱子搂在怀里划回岸边。

    阿乌远远望见,立刻带着几个村民跳进海里。

    因为这个男人说话总是啊呜啊呜的,我自己给他取了个名字叫阿乌。

    他们推着独木舟,七手八脚把我和箱子拖上沙滩。

    老妪们围过来,对着滴水的卫星电话发出叽叽喳喳的惊叹,有个胆大的孩童甚至伸手戳了戳屏幕上的裂痕。

    阿乌蹲在箱子前,粗糙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翻开泡胀的西装。

    我费劲力气去钻研这个卫星电话,却一无所获。

    罢了,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,我打算今晚先好好休息再说。

    当晚,全村人围在篝火旁。

    我用树枝在沙地上画出邮轮、飞机和城市的轮廓,阿乌则用贝壳刀雕刻出简易的模型。

    当我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,晃动的光束在茅草屋顶投下奇异的影子,孩子们兴奋地尖叫着追逐光斑,老人们却对着光源跪拜,仿佛见到了神明。

    卫星电话的电量只剩最后15。我蜷缩在潮湿的茅屋里,望着屏幕上不断搜索信号的图标,听着屋外村民们低声的议论。

    阿乌的女儿偷偷溜进来,往我枕边放了串贝壳项链,贝壳内侧还刻着歪歪扭扭的鱼形图腾。

    我心中既焦躁又难受,不知道到底还要在这里待多久。

    所有的计划都被这场风暴打乱。

    唯一庆幸的是,我到的这座岛屿不是什么可怕的食人岛,不然我现在恐怕只剩一架白骨。

    天亮时,我发现阿乌蹲在独木舟旁,正在用新采的树胶修补船底的裂痕。

    他抬头看见我,指了指卫星电话,又指向天空。

    晨光给他古铜色的皮肤镀上金边,腰间的鱼叉泛着银色的光,让我想起华尔街会议室里那些高管们佩戴的铂金袖扣。

    此刻任何西装革履的文明人,都抵不过眼前为我修补船只的阿乌。

    他叫他大女儿给我端来早饭,是一只被开膛破肚,被烤得半生不熟的小鱼和一只已经开了壳的椰子。

    我只拿了清甜的椰子,将那鱼推了回去。

    这里没有肠胃药品,我根本不敢乱吃东西。